首頁 > 淮安文史 > 荀德麟:淮水安瀾

荀德麟:淮水安瀾

發(fā)布時間: 2024-07-25 14:15  關注度:1691評 論  轉(zhuǎn) 發(fā)  收 藏  打 印
導讀:淮河,是一條奉獻巨大之河、盛享光榮之河。古淮河支流繁富,銜中原,接江滸,少險阻,兩岸沃野千里,盡享灌溉之利。從上游見諸史冊的最古老的芍陂,到下游的蒲姑陂、射陂、蒲陽陂、破釜塘、白水塘等,是華夏古老農(nóng)耕文明的典范區(qū)。所以,典籍稱其“交通、灌溉之利甲于全國”!白咔ё呷f,不如淮河兩岸”的古諺語,隱含了淮河母親多少慈愛,又抒發(fā)了淮河兒女多少自豪!

編者按:安瀾,通常被用來形容江河湖海等水體平靜、無波的狀態(tài),也被用來比喻社會安定、太平的狀態(tài)。歷史上,淮河流域常常遭受水災,一代代治淮人在黨的堅強領導下接續(xù)奮斗,實現(xiàn)了安瀾之夢。今天,我們將“安瀾”這個美好的詞匯定為文藝周刊的名稱,并特約荀德麟先生撰寫《淮水安瀾》作為第一期頭版文章。未來,《安瀾周刊》將盡心盡力團結(jié)引領廣大文藝家埋頭創(chuàng)作精品,講好新時代的淮安故事。周刊名“安瀾”由茅盾文學獎獲得者、《人民文學》雜志社副主編徐則臣題寫。

image.png


淮河,發(fā)源于大別山脈中的桐柏山,匯七十二山溪之水,一路迤邐而下,納潁、渦、沘、淝,攜池、澮、汴、泗,接邗溝,過淮浦以入海。乃古“四瀆”之一。

位于中國南北地理分界線上的淮河,處于黃河與長江之間,是華夏文明的重要發(fā)祥地之一。

僅就淮河下游而言,從40000年前的下草灣人、8000年前的順山集碳化稻粒,到五六千年前的青蓮崗文化遺址群,再到洪澤湖周邊占全省九分之二的5個秦置縣城遺址,無不見證著淮河文化帶是黃河文明與長江文明的交匯區(qū),是中國稻作文化的肇始區(qū)。

淮河,是一條奉獻巨大之河、盛享光榮之河。古淮河支流繁富,銜中原,接江滸,少險阻,兩岸沃野千里,盡享灌溉之利。從上游見諸史冊的最古老的芍陂,到下游的蒲姑陂、射陂、蒲陽陂、破釜塘、白水塘等,是華夏古老農(nóng)耕文明的典范區(qū)。所以,典籍稱其“交通、灌溉之利甲于全國”!白咔ё呷f,不如淮河兩岸”的古諺語,隱含了淮河母親多少慈愛,又抒發(fā)了淮河兒女多少自豪!

淮河流域不僅走出了無數(shù)名垂青史的帝王將相,而且產(chǎn)生了以孔、孟、老、莊、荀為杰出代表的中國思想文化的主體標幟,以及一大批科學巨匠、文史名家、各界英杰。“江淮熟,天下足”,更成為大漢雄風、大唐壯觀的經(jīng)濟基石!

淮河,也是一條飽經(jīng)憂患之河、歷盡滄桑之河。其流域像一個巨人的手掌,覆壓今蘇、魯、豫、皖、鄂五省。每逢大面積、長時間降雨,任“淮河之水地中行”,亦難免宣泄不及、疏堵失控、泛濫成災。洪澤區(qū)龜山鎮(zhèn)鎖淮渦水怪的支祁井,不厭其煩地講述著遙遠的治淮神話;《孟子》中“排淮泗而注之江”的設想,則堪稱淮河入江水道的最早預言;東漢淮浦人、廣陵太守陳登創(chuàng)筑捍淮堰三十里,則真切地寫下了如今洪澤湖大堤的精彩引言。

翻開二十五史,時有桃、伏、秋淫雨暴汛淹沒淮河流域多個州郡的記載。因此,“淮水安瀾”也成了朝野共同的祈求與夢想。

于是,捍淮堰附近,有了“淮安縣”名,時在公元489年,正值以淮河為邊界的南北朝對峙時期。前沿陣地,兵家必爭;水火之攻,代有翻版。與盱眙近在咫尺的淮河浮山堰遺址,就是蕭梁水攻的鐵證。這是一次科技的奇跡、失敗的水攻。浮山堰最終崩壞,使堰以下的沿淮城鎮(zhèn)、村落均遭受滅頂之災,十余萬人葬身魚腹!

無獨有偶。公元1128年,宋東京留守杜充以水代兵,掘開黃河大堤,企圖阻遏金兵。洶涌澎湃的黃河水,一夕卷走千萬家,奪汴、泗水入淮,由此拉開了黃河奪淮的序幕。同時,也開啟了中國歷史上的“第二次南北朝”——南宋與金、元的對峙時期;春,再一次成為南北對峙政權的界河。

這次黃河奪淮,歷時700多年。其間,時而奪潁奪渦,時而奪汴奪泗,時而多口南下,豫東南、魯西南、皖北、蘇北多被殃及,最終形成十多萬平方公里的被流沙鹽堿覆蓋的黃泛區(qū),還最終逼迫淮河主流入江,使“四瀆”之一的淮河成為長江的支流。這次奪淮,歷時之久、危害之廣、影響之大,皆堪稱空前。

對于淮安而言,盡管從南宋中期開始,就重拾“淮安”之名,一會兒稱淮安軍、淮安州,一會兒稱淮安路、淮安府,然而,費盡心力,“淮水安瀾”卻多縹緲如夢。在鳳陽花鼓的悲凄聲里,在下河淮劇的拉魂腔中,清河多沖廢之田,山陽恐覆盆之患,安東有廢縣之議,泗州為魚鱉之宮。為了“束水攻沙,蓄清刷黃濟運”,越筑越高的高家堰以西,原先人煙繁盛的城鄉(xiāng)、一望無際的沃野,變?yōu)楹棋绾5牟。而“倒了高家堰,淮、揚不見面”的民謠,分明濃縮了里下河七州縣的千古凄惶。

同時,由于黃、淮、運河交匯于淮安清口,明清時期龐大而復雜多變的清口水利樞紐亦鋪陳于清口區(qū)域。漕運和河務,與王朝的命運息息相關,于是,康熙、乾隆分別六次南巡,均盤桓于此,成為頻繁“指示機宜”、花費無數(shù)“國帑”的國家一號工程。而漕運總督、河道總督牙纛高揚,雙雙駐節(jié)于此,從而成就了淮安“運河之都”的輝煌地位,也造就了“清淮八十里,臨流半酒家”的繁榮。

清咸豐、同治間黃河北徙、漕運轉(zhuǎn)海后,復淮之聲不絕,導淮時有興舉。疏故道,建閘壩,然中輟于日寇侵華戰(zhàn)爭。1938年,國民黨軍炸開黃河花園口,再一次演繹了以水代兵的悲劇,掘堤未能攔截兇神惡煞的強盜,卻奪走了無數(shù)人民的生命,并導致歷時8年的黃河奪淮!

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誕生,是淮河新生、淮水安瀾的偉大歷史性標志。

百廢待興的新中國成立之初,在毛澤東主席“一定要把淮河修好”的偉大號召鼓舞、“蓄泄兼籌”方針的指引下,蘇魯豫皖數(shù)百萬軍民參加了史無前例的治淮會戰(zhàn)。上、中、下游并舉,干、支流全面整治。隨著宏圖次第繪就,一片片水庫如明珠般散落在群山丘崗之中,一道道安瀾屏障鎖系于河湖碧流之上……

經(jīng)過70多年的持續(xù)治理,地處淮河下游、古清口區(qū)域的淮安大地上,已建立起堅不可摧的防洪屏障:淮河入江水道、淮沭新河、蘇北灌溉總渠與淮河入海水道,敞開博大的胸襟,通江入海,它們的2000個總流量,直可吞百年一遇之洪魔!綿延70公里的洪澤湖大堤,先后經(jīng)過四次大規(guī)模加固,更如水上長城,固若金湯。里下河從此無覆盆之患矣!

有了這一強大的基礎,河網(wǎng)化、旱改水得以全面推廣。當年淮陰地區(qū)的960萬畝鹽堿地,幾乎都變成高產(chǎn)穩(wěn)產(chǎn)的稻作區(qū),從十年就有九年荒的多災低產(chǎn)區(qū),變成全國商品糧與副食品基地。

不僅如此,更在當年的清口水利樞紐區(qū)域,逐步建立起集泄洪蓄洪、供水調(diào)水、灌溉、通航、養(yǎng)殖、發(fā)電于一體的3個大型水工建筑群:即淮陰水工建筑群、淮安水工建筑群、高良澗水工建筑群。這3個水工建筑群,儼然構成了新時期無與倫比的清口區(qū)域水利樞紐!通過這個碩大無朋的樞紐,可灌溉數(shù)千萬畝農(nóng)田,可確保蘇北五市用水,可保證南水北調(diào)一二百個流量,年貨運量可逼近3億噸,遠超4條津浦鐵路!

70多年來,一代代治淮人在黨的堅強領導下,頑強拼搏、艱苦奮斗,還走出了一條生態(tài)優(yōu)先、人水和諧的高質(zhì)量發(fā)展之路。通過全流域的共同努力,正逐步構建起水資源與水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保護體系。淮安,作為淮河生態(tài)經(jīng)濟帶建設的牽頭城市,已經(jīng)從水質(zhì)變壞、魚蝦絕代,到魚翔淺底、碧波千里,成為麗景處處的生態(tài)高地。

2020年8月18日,習近平總書記親臨淮河,視察治淮工程,查看淮河水情,充分肯定70年治淮成就,并對今后一個時期的淮河治理工作作出重要指示,為治淮人進一步做好新時代淮河保護治理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、注入了強大動力。

洪澤湖,是淮河滄桑巨變的縮影與象征,是淮水安瀾的關鍵與依據(jù),是生態(tài)淮河、麗景淮河的典型與精華。而洪澤湖大堤,又是維系這一切的根本。

每當我行走在洪澤湖大堤上,看著百里翠屏、萬頃清波,就會聯(lián)想起大禹王治淮的傳說、九牛二虎的神話、侯二門險工的悲壯故事。而想得更為頻繁的是——20世紀50年代,一個暴雨如注、濁浪如山之夜,防守洪澤湖大堤的十萬民工,手挽手地匍匐在大堤上,以血肉之軀迎風浪、護大堤……

盡管在當今的淮河入海水道二期工地上,再也看不到挑泥人海、推土車陣了。但是我想,更加美好的未來,需要一代一代治淮人的接續(xù)奮斗,奮斗的原動力應當就在于此吧!

■特約撰稿 荀德麟

聲明:淮安114網(wǎng)(m.svartography.com)所刊載的新聞資訊均來源于互聯(lián)網(wǎng)新聞網(wǎng)站,淮安114網(wǎng)不生產(chǎn)、不制造新聞,僅為淮安本地網(wǎng)民提供新聞索引服務。如有侵犯您的的權益,請及時與我們聯(lián)系,我們將在核實情況后立即刪除!